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;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”。贺之章的这首七绝道尽了多少游子的慨叹。说起来,谁教咱们中国九腔十八调、各有各的调,隔了座山的方言可能就大不相同。正因如此,由一个人的口音来猜他的家乡,便显得格外有趣。
我第一次自助旅行到北京,从机场一路到市中心的出租车上,开车的师傅问:“您这普通话说得挺标准的,又不带北京的土味儿,究竟是哪来的?”我说:“不瞒您说,我其实是台湾同胞。”他一时竟惊慌地说:“唉呀,对不住对不住,我还以为您是新加坡来的。”我学着一口“京片子”的腔调挥挥手说: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这便是我与大陆百姓的第一次“亲密接触”,朴实中带着暖暖的情意。
三年后,我去的地方改在了南京。在一家足浴店里,为我按摩的服务员问:“你是哪里人啊?”我说:“你猜呢?”她纳闷地说:“从你的普通话真猜不出。是东北的吗?”一旁的大陆朋友听到这儿,忍不住开口:“你听过东北人侃大山吗?差太远了吧!”也许是自小受“国语”演讲比赛的训练,我的“普通话”算得上字正腔圆。
最带劲的一回是在广州。白云山上,卖茶的老人问起我是不是北方人。“是比广州北一些”,我神秘兮兮地说。话音刚落,只见他一扭头,对一旁的老婆说:“拿一些‘茶米’(茶叶)来。”我大吃一惊,心想这不是我平日跟家人说的闽南话吗?一问之下,才知老人家正来自福建安溪,许多台湾人的祖先便打那儿来。从那一刻起,我便改以闽南语和他砍起价来,彷佛也算得上是“他乡遇故知”了。
也许是大陆出品的清宫剧大量在台湾播出的关系,不少台湾人总以为大陆人说话都是带“儿话音”和“卷舌音”的。我接触到的大陆朋友里,则大多觉得台湾人说话“女的嗲气、男的娘气”。在大陆待上一段日子后返回台湾,我这个地道台湾人又常被误认为是对岸的“阿陆仔”,只有自嘲说得一口“海峡腔”了。
一位台湾好友曾在驶往广州的火车上被人问起是哪里人,她仅轻声地答道:“我是中国人。”简简单单一句话,使我感触良久。这些年来,走过神州山川,早已处处为家。不必问我从那里来,天南地北,咱们都是一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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